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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何时起，不知何时休，渐渐地，我们熟悉了和孤独为伴，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，孤独反而是最真心的朋友！

暮色漫进阳台时，我总想起第一次认真和孤独对视的傍晚。

那天刚搬完家，旧小区的路灯亮得迟，纸箱堆在墙角像座沉默的小山，手机在口袋里安安静静——朋友们都在忙各自的事，没人知道我正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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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，我是想逃的。

我试过把电视开着当背景音，却在广告间隙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格外清晰；也试过在微信群里找话题，指尖敲出的字发出去，像投入深潭的石子，等不来回音，就悄悄沉底。

直到某天夜里赶稿，台灯把影子投在墙上，我忽然发现那团影子和我一样，握着笔，皱着眉，连翻书时指尖划过纸页的弧度都分毫不差。

后来，我便渐渐习惯和它相处。

清晨煮面条时，我会多往锅里丢一颗蛋——其实是知道自己吃不完，但看着两只白瓷碗并排在灶台，像有个沉默的朋友在等开饭。

周末去公园散步，总在长椅上留半边位置，风穿过树梢时，落叶飘到空位上，倒像是谁悄悄坐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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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教会我很多事。

以前，我总觉得热闹才是生活的常态，和孤独待久了，才发现安静里藏着另一种生动：

能听见雨打窗棂时，不同力度的雨滴敲出不同的节奏；能看清窗台的绿萝新抽的嫩芽，是先展平叶片还是先舒卷茎须。

有次加班到深夜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，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，我忽然想起大学时和室友挤在自习室的夜晚——那时总嫌身边太吵，此刻却在孤独里，把那些琐碎的热闹都酿成了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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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是没有过被热闹簇拥的时刻。

朋友聚会时，大家笑着碰杯，话题像走马灯似的转，我坐在其中，忽然看见自己放在桌下的手正无意识地转着杯子——

孤独并没有走远，它只是退到了人群边缘，像个熟悉的老友，知道我需要偶尔的喧嚣，也等我在散场后，慢慢说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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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再看阳台的暮色，倒觉得亲切。

纸箱早就拆了，书架上的书排得整整齐齐，有本诗集里夹着去年秋天捡的银杏叶，叶脉在灯光下像张细密的网。

手机响了，是朋友发来的消息，问我周末要不要去新开的咖啡馆。

我回了个“好呀”，指尖划过屏幕时，看见墙上的影子正对着我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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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孤独从不是要把人困住的墙，而是面镜子，让我们在安静里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；

它也不是热闹的对立面，而是种温柔的提醒——

那些愿意花时间陪你的人很珍贵，愿意花时间和自己相处的日子，同样值得珍惜。

就像此刻，晚风从纱窗溜进来，带着楼下桂花树的香。

我给窗台的绿萝浇了水，它新抽的嫩芽已经舒展开了。

孤独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，我们没说话，却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，知道彼此都在，就很好。

■作者：寇明龙  ■编辑：王晓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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